最近的状态并不好。做了不少的错事,说了不少的错话。
  晚上未曾失眠,但往往在太早的清晨醒来。这时所有的错都争相闯进头脑,争吵不休。不能睡得着了,我无助地听着它们,我无助地听着它们,即使是错,它们也错得良莠不齐。
  我想起一年前,两年前,三年前和四五年前的夜晚们。我很早就认为自己的早熟;很早就开始异常严格地审视自己。即便是童年,多数的时光也是被独处占据。那时并不迷恋独处,但的确被独处占据着。
  呵,我面对自我的轻松,和面对镜子的熟练;以及一种与生俱来的未曾释放的证明欲,曾多少次唆使我证明自己面对他人的能力!——虽然我十六年未曾有过真正的群体生活。
  哈哈,此时若不放声嘲笑自己,我也太酸腐小气了些。

  ——于是我错,错,再错。竟以混乱的手法抵抗这一对天赋的矛盾。为何不能成为一个熟练的人,为何不能成为一个熟练的人!四五年前和今年四月的我问的竟是同样的问题。实际上答案很简单,经历的不济和脑力的不济。而我仍然不愿意承认之,仍然以为自己可以同想象的圣人一样,晚上痴狂地做圣诗,白天还可以做一个成功的凡人。——这种圣人的身份,想来能带来怎样的虚荣呵!

  越是在我缺乏睡眠的时候,这种虚浮的妄想越不受节制地膨胀。于是带来了错,错,错!而错永远是暗淡的;许多看起来灰暗的东西都可以被装饰、被描绘为艺术,但真正的错却是永远也无法被装饰、被描绘的。如果你不被遮挡地面对它的话。

  我热爱着逻辑,但只以自己的脚步走去;我热爱着美,仍然只以自己的脚步走去;悲伤的东西亦仅足我一人欣赏。生活的悲剧般的宏大与热烈,无须证明,无须证明。

  而我也必定以一时非同寻常的冷淡乖张的自剖,辅之以自剖之后的平静温和与淡淡自嘲,最终召回自己。